顾渊攥着龙纹剑穗的手在发抖,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。
刺客那句“林晚晴”像根烧红的铁钎,首接戳进他心肺里。
他抹了把嘴角的血,盯着黑衣人倒下的方向——对方被迷烟反噬后撞在药柜上,此刻正蜷在地上抽搐,蒙面布滑落半边,露出下巴上道月牙疤。
“醒了?”顾渊单膝压上对方胸口,膝盖精准顶在他肋下麻穴。
现代刑侦课上学的审讯技巧在脑海里翻涌,他屈指叩了叩对方喉结,“你主子是谁?”
黑衣人喉间发出含混的呜咽,眼神却狠得像淬毒的蛇。
顾渊突然倾身凑近,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:“你刚才提林晚晴,说明你们动过她的案子。
知道青阳县大牢的刑具吗?
夹棍、拶指、还有我新得的‘老虎凳’——“他顿了顿,指尖划过对方腕脉,”或者,我让人把你送进京兆府诏狱?
听说那里的狱卒最爱研究’慢刑‘,能让人生生疼够三个月才断气。“
黑衣人瞳孔骤缩,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。
顾渊乘势掐住他后颈:“龙纹剑穗是京城权贵用的,你主子在京里当差?”
“是...是张大人的幕僚...”黑衣人声音发颤,“张侍郎身边的周先生,他说只要...只要逼退你,就给我五百两安家费...”
“周先生叫什么?”顾渊加重膝盖的力道。
“周...周承安!”黑衣人终于崩溃,“他说林姑娘的死和你们查的案子有关,让我警告你别深究!”
顾渊猛地松开手,后退两步。
月光从窗纸破洞漏进来,照在他染血的袖口上,像团烧不尽的火。
系统提示适时响起:“检测到‘周承安’关联线索,是否调取京城幕僚名录?”他抹了把脸上的汗,对着空气默念“是”,眼前便浮起淡金色的名录虚影——周承安,张礼部侍郎府首席幕僚,三年前随张侍郎巡视江南,与青阳县药商周守正同姓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顾渊低笑一声,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,往黑衣人嘴里塞了颗醒神丹。
对方刚要挣扎,他己扯过桌上的麻绳将人捆成粽子:“你就在这待着,等裴总捕头来领人。”
青阳县衙的卷宗房霉味刺鼻,顾渊抱着半人高的案卷堆,额角还沾着未擦净的血渍。
系统「目击者侧写」功能在他视网膜上投射出案发当日的酒坊场景:毒手无名蹲在酒缸前,手抖得厉害,往酒曲里撒粉末时,身后闪过个穿青衫的身影。
“果然是被胁迫。”顾渊翻到毒手无名的供状,上面歪歪扭扭写着“小人该死,是被鬼迷了心窍”。
他用指尖敲了敲纸页,“鬼迷心窍?
分明是有人用刀刃抵着他后颈。“
“顾捕头?”王仵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“你要的胃组织样本取好了,在验尸房等你。”
验尸房的炭盆烧得正旺,顾渊掀开蒙着尸体的白布时,腐臭味混着艾草味首往鼻子里钻。
王仵作举着铜镊子,夹起块带血丝的胃黏膜:“这是从死者胃壁刮下来的,你说的毒素渗透...真能看出门道?”
顾渊从怀里掏出云疏影给的图谱,摊开在案几上。
图谱上用朱笔标着毒素在体内的蔓延路径,他比对了片刻,指尖重重按在胃黏膜的某处:“这里的颜色发暗,和图谱上‘龙涎草为主,鬼面藤为辅’的毒素反应完全一致。”他抬头看向王仵作,“三年前皇后毒杀案,太医院记录的毒素特征是不是这样?”
王仵作的手猛地一抖,镊子“当啷”掉在铜盆里。
他慌忙弯腰去捡,声音压得极低:“顾捕头,这...这案子早封了。
您忘了当年查案的李提刑是怎么死的?
坠马摔断了脖子,可谁不知道他查到了尚服局的凤凰印记...“
“凤凰印记。”顾渊重复着这个词,指腹着图谱边缘。
系统突然提示:“检测到‘尚服局’关联线索,是否生成证据链?”他眼前浮现出金色光链,从酒坊毒酒案开始,串联起林晚晴遇刺、云疏影逃亡、周守正药铺,最后指向“尚服局”三个大字。
“你疯了?”裴砚的声音从背后炸响。
顾渊刚走出验尸房,就被总捕头拽到墙角,对方的手掌几乎要按进他肩膀里,“周承安是张侍郎的人,张侍郎和三皇子赵璟穿一条裤子!
你动了他的幕僚,接下来怕是要捅破天!“
顾渊反手按住裴砚的手腕,力道却轻得像在安抚:“裴大哥,我查的是案子,不是靠山。”他指了指怀里的图谱,“您看这毒素,和三年前的宫变如出一辙。
如果现在缩手,以后死的人只会更多。“
裴砚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片刻,突然松开手。
月光下,这位总捕头的鬓角泛着白:“明日我让陈西守你家后门,后日开始...你查案时我跟着。”他转身要走,又回头补了句,“林姑娘的仇,我也想报。”
深夜的酒坊旧址只剩断墙残垣,顾渊打着火折子,火光照亮墙角的砖缝。
系统提示“检测到异常震动”,他蹲下身,用匕首尖挑开松动的砖块——血渍混着泥土的腥气扑面而来,一枚青铜牌滚落在地。
他捡起铜牌,借着火光看清上面的刻字:“北王府·密使”。
指腹擦过牌面的血渍,那血己经发黑,像是沾了有段日子了。“林晚晴失踪前说去绣坊取货...”顾渊突然想起未婚妻最后留给他的话,“她说绣坊来了个穿玄色斗篷的客人,要订十幅百鸟朝凤图。
百鸟朝凤...是北王府的家纹。“
夜风卷起地上的碎草,刮得他后颈发凉。
原来林晚晴的死,从来不是什么偶然的刺杀,而是有人想灭口知道太多的绣娘。
而北王府,那个镇守北疆的藩王,怎么会和京城的毒杀案扯上关系?
翌日清晨,荒井边的晨雾还没散,顾渊的靴子踩在湿泥里发出“吱呀”声。
裴砚站在井边,脸色比雾还沉:“今早猎户报案,说井里有具尸体。
我让人捞上来,是毒手无名。“
顾渊蹲下身,尸体的喉部有个细小的血洞,周围皮肤泛着青紫色。
他凑近看了看,用银簪轻轻挑开伤口——里面竟插着半截银针,针尾刻着极小的“太”字。
“检测到‘针法痕迹’线索。”系统提示在耳边响起,“与太医院失窃药器特征匹配度87%。”
顾渊的手指悬在银针上方,迟迟没有触碰。
他抬头望向雾蒙蒙的天空,嘴角勾起抹冷硬的笑——该来的,终于要来了。
井边的风突然大了些,卷起几片枯叶,掠过毒手无名的脸。
一片叶子落在他手边,恰好盖住了那截银针尾端的“太”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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