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上中天时,顾渊的马蹄在青石板上敲出急响。
他身后跟着五名巡城卫,腰间佩刀的金属碰撞声混着夜风吹得人耳尖发疼。
醉月坊的木门被巡城卫用刀背砸开时,顾渊的指节在袖中攥得发白——三天前林晚晴被掳走时,老仆说掳人者腰间别着银纹匕首;两日前张九尸检时,他在死者脖颈发现靛青绣线;而此刻酒窖里飘着的若有若无的香气,和晚晴绣帕上的一模一样。
“都散开,仔细搜。”他声音发沉,靴底碾碎一块炭灰。
酒坛整整齐齐码着,却空得连酒气都没有。
墙角炭盆里的余烬还泛着暗红,顾渊蹲下身,指尖刚碰到半块灰绿色碎晶,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:“检测到异常物质,建议检查未封口酒曲。”
他抬头,目光扫过最里侧的酒坛——坛口的泥封裂着细缝,渗出几滴浑浊液体。
“拿火把。”顾渊接过巡城卫递来的火折子,凑到坛口。
酒液表面浮着层极淡的青雾,像极了现代实验室里见过的鬼面藤毒素挥发形态。
“鬼面藤?”他低咒一声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这毒他在《西域刺客录》里见过,专破内家罡气,中者三息封喉——林晚晴被掳那天,老仆说她挣扎时曾抓过对方手腕,难道......
“顾捕快!”巡城卫小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“老李头说有要紧事!”
酒馆后堂的烛火被风卷得忽明忽暗。
老李头缩在条凳上,枯瘦的手攥着茶盏,指节泛白:“前儿个后半夜......有个蒙面的,总来后厨转悠。”他喉结动了动,“身形瘦得像根竹竿,身上有股子药渣子味,凉飕飕的......”
顾渊的拇指着腰间系统令牌,眼前浮现出淡蓝色的侧写界面。
系统提示音响起时,他盯着浮现在空中的模糊人影——尖下颌、左眉骨有道旧疤、右手小指缺失。
“精通毒术。”他低声重复系统结论,袖口下的手猛地攥紧。
城北废弃柴房的木门在子时被风刮得“吱呀”响。
顾渊示意巡城卫散开,自己摸出火折子。
霉味混着腐木气息扑面而来,他刚跨进门槛,后颈突然一凉。
“好胆。”阴恻恻的声音从梁上落下。
顾渊旋身拔刀,寒光掠过耳畔时,一串银针“叮”地钉在门框上,每根都泛着幽蓝。
毒手无名落地时像片叶子,青灰色劲装裹着瘦骨嶙峋的身子,左眉骨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白:“顾捕快查案倒勤,可惜你未婚妻......”
“住口!”顾渊的刀嗡鸣出鞘,刀光裹着怒火劈向对方咽喉。
可那毒师身法诡谲,竟像条滑不溜手的蛇,刀风擦着他肩头而过时,又有七根银针破空而来。
顾渊旋身避开前三根,第西根擦着左手臂划出血痕,第五根首取心口——他咬牙矮身,刀锋挑飞银针,却觉后颈一麻。
“顾兄弟!”
裴砚的暴喝混着刀戟相撞声炸响。
顾渊抬头,只见总捕头带着二十余巡城卫破门而入,刀光映得柴房亮如白昼。
毒师脸色骤变,甩出一把毒雾转身就跑,裴砚挥刀砍断他半片衣袖。
“追!”顾渊按住臂上伤口,鲜血透过布帛渗出来。
可等众人追到后巷,哪里还有毒师影子?
只余半片染血的麻布,边缘绣着极小的“太”字。
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:“证物溯源完成,布料为太医院旧制药材包裹布。”
顾渊的瞳孔骤缩。
他想起三日前云疏影收走结晶时说的“太医院弃徒”,想起民间传闻里“毒杀皇后的逃亡医女”,喉间像塞了块烧红的炭。
“顾捕头!”小吴的声音从巷口传来,“城郊发现酒坊掌柜尸体,坠崖的!”
晨光漫上山头时,顾渊站在崖边。
掌柜的尸体摔得不成样子,左手却还攥着半块带血的布条。
他蹲下身,听见濒死前的气音:“毒......是别人给的......我也是......”
山风卷着雾气灌进领口,顾渊望着脚下翻涌的白雾,突然觉得这案子像团乱麻,越扯越紧。
他摸出怀里林晚晴的信,信纸被体温焐得发烫,字迹在晨雾里模糊成一片。
“走。”他转身对裴砚道,“回衙门。”
后半夜整理证物时,顾渊在毒师遗留的碎布里翻出枚铜牌子。
铜牌边缘刻着缠枝纹,中间的字迹被磨得模糊,却能勉强认出半个“凤”字——和林晚晴信里提到的“凤凰计划”,一模一样。
他捏着铜牌的手微微发抖,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:“天干物燥,小心火烛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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