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从谦沉默地垂眸看着躺在床上的我,眼中情绪不明,嘴唇微张,想要问些什么,却又被堵在喉咙里。
方依依突然哽咽道:“怎么会这样啊,姐姐看着也不像生病的样子,怎么就突然就副作用发作,还败血症晚期了,这......”
她轻轻咬着下唇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。
而一旁的沈知禹视线落在我手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时,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但听了方依依的话,他内心的怀疑更甚,“肯定是假的,之前都好好的,怎么可能突然病成这样?她肯定就是故意装病。”
医生道:“我这边可以对她的血液进行采样,很快就能出确定的结果。”
两个小时后,药效渐渐消散,我的意识也逐渐回笼。
房间内空无一人,我感受到刺痛,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,伤口鲜血淋漓地交错着。
但这样的疼痛我早就习惯到麻木,每次副作用发作都是这般煎熬。
我扶着墙壁艰难起身,打开房门后朝外面走去。
餐厅里,暖黄色的灯光照亮,他们三人正围坐在一起,有说有笑地吃着饭。
沈从谦看到我时微微一怔,而后语气平和道:“过来坐下吃饭吧。”
但我眼神惶恐,不敢直视他们,机械地走到桌前端起盘子,缓缓趴在地上,像狗一样开始狼吞虎咽。
这一瞬空气仿佛都凝固,沈从谦眉头紧紧皱,质问道:“你到底在干什么?”
沈知禹脸上嫌弃之色溢于言表,“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,就是太恶心了,为了装病连脸都不要。”
“你这样的人当我妈妈,只会让我感到耻辱。”
方依依却故作娇弱道:“姐姐,你要是为了赶我走才装病的话,其实我可以离开的,你不要糟蹋自己的身体了,也不要让从谦和小禹担心。”
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,看似在为我说话,实在是在火上浇油。
沈知禹冷哼一声,“依依阿姨,你别管她,我倒要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。”
此时我却依旧低头吃着,毕竟在疗养院里和野狗关在一起时,我几乎都吃不上饭。
我实在饿得受不了,去抢那少得可怜的残羹冷炙。
它们蜂拥而上,尖锐的牙齿深深扎进我的腿,我拼命挣扎,直至鲜血染红了地面,腿也因此瘸了。
后来我为了活下去,只能学着和它们争抢食物,在这过程中,身上被抓咬出一道道伤痕,旧伤未愈又添新伤。
那些日子里,我只能蜷缩在角落,恐惧和饥饿时刻侵蚀着她的身心。
如今有食物摆在面前,我根本顾不上其他,大口吞咽着,生怕下一秒就又会被夺走。
沈从谦走到我面前,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,问道:“苏念,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我捧着盘子,瑟缩着往后退,他的目光紧锁着我,试图从我空洞的眼神里寻到答案。
他十分不解,曾经的我是那么温柔贤惠,可不知从何时起,一切都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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