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？”姜唯望着逐渐逼近自己的沈祈安，一脸茫然的反问，
“你在说什么？”。
他可以？
谁是他？
又可以什么？
和姜唯疑惑的问句一起发出的，还有她背后敲门声。
“小阿唯，怎么不让我进去啊？”
敲门声不疾不徐，却无端地让姜唯心尖发紧。
有，有点刺激…
下意识地扭头，姜唯的下巴却被沈祈安的手轻轻捧住，
“不许，管他。”
明明是很霸道的一句话，奈何沈祈安凑的太近了，姜唯很清晰地看到沈祈安琥珀色的狗狗眼蒙着一层水雾，倒映着她的水润瞳孔里满是不安。
“为什么，你接他，钥匙。”
“却要，赶我走。”
“是我，哪里，惹你讨厌，吗？”
“我做什么，能让你，不讨厌？”
慢吞吞的声音逐渐多了几分沙哑，沈祈安颤抖的声线带着明晃晃的委屈。
姜唯见沈祈安头乖乖的垂着，圆润的眼被泪意洇湿，纤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，自己的脸上多了些恍惚。
垂着眸子，睫毛在姜唯眼底映出一片阴翳，姜唯想，她刚刚坐在长椅怎么也想不明白的问题此刻有了答案。
三分真七分演，她本就是个冷心冷肺的人，只不过可能时间太长，她也入了戏。
到最后连她也分不清，自己想要的到底是父母的爱，还是他们从手指缝里漏出的那一点资源。
妈妈有句话说的没错，她就是翅膀硬了，卡里的钱是她拉黑他们的底气。
她得到了更好的，所以无论曾经她渴求的是哪个，都不重要了。
沈祈安握着她手的力道很轻，哪怕是十指相扣，姜唯只是稍稍动了动手，便挣脱了他的禁锢。
离开沈祈安手的那一瞬，姜唯明显感觉到，他的手指颤的厉害，整个人像是下一瞬就会破碎。
沈祈安面色怔然，还是不想要他吗？
阖了阖眼，沈祈安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和自己面容九成像的“哥哥”，清澈的瞳孔沾染了些晦涩与幽暗。
不要沈祈安，那他成了沈牧野……
会要他吗？
他会装的很像的……
远在国外的沈牧野眼皮跳了跳，感觉自己的脖子凉凉的。
正想着刺杀计划的沈祈安下一瞬，感受到自己脸颊上的触感，怔愣在了原地。
垂头尽可能贴着姜唯的手掌，望着姜唯含笑的杏眸，沈祈安一双眼瞪的溜圆，眼里的幽暗瞬间消弭，下意识地蹭了蹭脸颊上的手。
姜唯弯着眼，戳了戳沈祈安的脸颊。
明明此刻，沈祈安才是那个把她遮得严严实实的人。
可她却有种错觉，总觉得此时的沈祈安才是那个垂首等待自己垂怜的信徒。
身后有节律的敲门声仿佛成了姜唯和沈祈安两人的背景音，门外的宋闻溪不会想到，一门之隔，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正触摸着另一人的脸颊。
姜唯听自己问道，“讨厌你，你会怎样？”
沈祈安指着自己的左胸认真道，“这里，不舒服。”
“很酸，很疼。”
“眼睛也是。”
话是陈述句，姜唯却觉得沈祈安委屈巴巴的，像是只淋了雨后湿漉漉的小狗。
姜唯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带着点空灵，“帮我做件事，就不讨厌你。”
说出话的那一刻，看着沈祈安蹭地亮起的眸子，她觉得自己没救了，利用着他人的爱意为自己的生活添砖加瓦。
姜唯默默谴责的自己，但谴责归谴责，她继续道，
“帮我买下一间小房子。”
“一间我住在那里，沈牧野很难查到我的房子。”
沈祈安重重点了点头。
在姜唯要撤出手的一瞬，抬手覆上姜唯的手背，脸贴着姜唯的手，沈祈安开口，慢吞吞的声线轻快了许多，点着点孩子气的期待，一双眼首勾勾地盯着姜唯，
“想要，奖励。”
姜唯：……
空气凝滞了两秒，姜唯默默收起了自己的愧疚。
乖什么乖。
都是大尾巴狼。
……
宋闻溪敲门的第五分钟，门开了。
见沈祈安走了出来，宋闻溪眼睛亮了。
“呦吼，刚才不还嫌我吵吗？”
“怎么，小少爷装的跟个狗似的，不还是被小阿唯赶出去了。”
“艹，你怎么变红了！”。
可能是因为常年待在室内，沈祈安的皮肤是一种带着点透明的白，红晕在他脸上异常明显。
淡淡瞥了眼跳脚的宋闻溪，沈祈安没开口，顶着红彤彤的脸蛋同手同脚的离开。
嗯，他要，找房子，换奖励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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