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差们在不远处警惕地监视着流放队伍,不时低声交谈几句,眼神中透着冷漠。赵铁柱斜着眼看着林清,冷哼一声,语气不屑:“这小丫头真不懂事,就知道抱怨。”
另一个官差笑了笑,语气轻佻地说:“别管她了,让她抱怨去。反正她也不敢怎么样。”
这时其中一个官差刘俞走了出来,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:“要是嫌弃我们的干粮不好吃,也可以不吃。你们手里还有探视时家人送的吃食,肯定不稀罕我们手里的干粮。但我这人好说话,不跟你们计较嫌弃的事。要是后面有人饿了,想吃干粮了,欢迎来找我买。馒头五文钱一个,肉干一两银子五片。”
刘俞的话音刚落,林文远忍不住嘟囔了一句:“馒头平时一文钱一个,这官差也太黑心了,五文钱一个,这不是趁火打劫吗?”
刘俞听到后,冷哼一声,瞪了林文远一眼,说道:“嫌贵就别吃,没人逼你们买!”
林文远缩了缩脖子,他倒不是怕他,只是鞭子打在身上疼。“而且他说的也是实话啊,本来就贵。”
王铁面见他又开始“推销”自己的东西,微微一笑,没说什么,只是转头看向苏瑶他们三家人,轻哼了一声,语气严肃地说:“这才是开始,后面有的是苦让你们受。我话先搁这,我们这伙兄弟五人,不像别的解差,没有道德底线。所以只要你们好好听话,别没事找事,我们兄弟不会平白无故为难大家。”
王铁面说着停顿了一下,接着说道:“接下来的行程,你们可以自行喝水吃东西,但我们准备的干粮只有这个,别的要吃,只能自己找刘俞买。”
苏瑶见他说完,想了想,还是向王铁面开口问道:“官爷,听您刚才的意思,接下来的路程我们可以烧火做饭?中途行走也可以吃东西?那我们可不可以自行捕猎,采摘野菜呢?”
听了她的话,王铁面还没回答呢,林清便先开口了,语气带着一丝嘲讽:“还摘野菜,捕猎,堂堂侯府嫡女尽也学那乡野村妇般鸡鸣馌(yè)耕,真是丢了侯府的脸面。”说完还翻了个白眼。
苏瑶听了的话,微微皱了皱眉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:“我跟你说话了吗?在这插嘴,跟狗进茅厕似的,张嘴就是造。”说完也学她翻了个白眼。
林清被苏瑶这番话气得满脸通红,手指哆嗦着指向苏瑶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苏瑶见她指着自己,脸上恢复严肃,声音低沉而冰冷地看着她:“手指如果不想要了,我可就代劳了。剁手指应该和杀鸡一样简单,我在侯府别的不喜欢,就喜欢杀鸡玩。”
林清被苏瑶这番话吓得花容失色,颤抖着忙收回手,惊恐地叫了一声“疯子”,然后像受惊的小鸟一样躲到了罗氏背后,再也不敢出声。
萧凛珩正准备扔石子呢,听到自家媳妇自己就把事情解决了,脸上露出无奈又骄傲的表情。王铁面白了林清一眼,才对苏瑶说道:“你说的那些都可以,但前提是不能逃跑,更不能耽误行程。还有烧火做饭,要等休息时间长的时候才可以。”
苏瑶点了点头,脸上露出一丝微笑,真诚地说道:“懂了,谢谢官爷。”
王铁面被她这声“谢”搞得有些尴尬,轻咳一声,微微皱眉,缓缓转向其他两家:“谁还有不明白的,现在就问,不要到了后面又整出幺蛾子,那就别怪我们的鞭子不长眼了。”
两刻钟很快过去,王铁面挥动鞭子,冷声喝道:“时间到了,继续出发!不要磨蹭,耽误了行程,小心鞭子伺候!”
流放队伍纷纷起身,艰难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西肢,拖着疲惫的步伐,继续踏上崎岖的山路。
苏瑶重新背起萧凛珩,沈婉宁牵着萧云初走在前面,林文远和赵大勇两家紧随其后,按照排好的顺序依次整队出发。人群在官差的监视下,缓缓前行,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疲惫。
随着队伍的缓缓前进,而太阳却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球高悬在头顶,无情地炙烤着大地。阳光如利箭般射下,将崎岖的山路照得白晃晃一片,连远处的山峦都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边。空气中弥漫着燥热的气息,让人呼吸都感到困难。
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豆大的汗珠,汗水顺着脸颊滑落,浸湿了衣领和发梢。就连官差都不停的用汗巾擦脸上和身上的汗。
“他娘的,怎么会这么热,我怎么记得之前走过一次好像没那么热。”刘俞热得首叫唤,声音里满是抱怨。
沈婉宁她们还好有苏瑶给的空间水,喝下去好像也没那么热了。但是随着一步一步的消耗体力,身上的汗珠也在不停的滴。萧若兰怕萧云初晒中暑,连忙抱起他,用自己的身高差来为他挡太阳。
苏瑶更是全身都是湿的,身上的萧凛珩不断给她擦着汗。
前方,王铁面的声音传来:“快走起来,再过二里地,有个林子,到那去休息下再走。”他的话音刚落,身旁的另一个衙役李快手便快速跑到队伍最后面,和张大力一起催促着流放的人加快脚步。
赵大勇看到自己的儿子快走不动了,便背起他往前走去。这一路过来,儿子都挺坚强的,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走,现在官差催促,他怕儿子被打,所以迅速背起他往前走。他媳妇许氏走在他旁边,背着包裹,边走边帮他擦脸上的汗。看着他背着儿子走得气喘吁吁,许氏心疼的同时,打趣道:“你说你这一肚子的膘,走到目的地会不会就没了?”
赵大勇看着自己媳妇,心里一暖。这么多年的走南闯北,不管多累,最后回到家,看到她就觉得一切都值了。他笑着说:“瘦肯定会瘦,但是,媳妇,我还是觉得我胖点好看。等到目的地,你再多做点好吃的让我养回来,好么?”
许氏觉得鼻尖一酸,笑着说:“瘦点好,瘦点病少。但到时候怎么吃,你得听我的。”
赵大勇微微一笑,眼里闪过一丝温暖:“嗯,媳妇,都听你的,这次让你跟着受苦了。”
许氏,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,斜了他一眼“都老夫老妻了,还说这。”赵大勇被她调侃得哈哈大笑。
后面的张大力和李快手看到这一幕,瞬间觉得自己不仅热,还被喂了一嘴的“狗粮”。张大力忍不住嘟囔道:“这大热天的,还这么甜,真是让人受不了。”
李快手也跟着附和:“可不是嘛,这热天里,看着他们这么甜蜜,心里更热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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